(文/陈达)马桥河,坐落于黑龙江省穆棱市的东南方向,位于绥芬河、牡丹江与鸡西三地构成的“一小时经济圈”中枢,被称为“金三角”的核心地带,且拥有长达5.6公里的俄罗斯边境线。其名称“玛桥河”与“玛勒河”均为满语“玛勒毕拉”、“莫勒毕拉”的音译,意为“野生麦田”。清代时期,这片地区归属于宁古塔副都统的管辖范围。
一位朋友曾说,百余年前的马桥河地区,原是一片杂草丛生、猛兽出没的荒野,荒凉无人。直到清光绪八年(1882年)开始有人开荒建屯,马桥河才逐渐步入近代文明的轨迹。
尽管在清代官员吴大澂的《吴大澂日记》中,多次提及宁古塔至三岔口之间的“马桥河”,但我仍无法完全确定日记中所指的“马桥河”是否就是今天这片区域所在的地点。
《吴大澂日记》中记载道:光绪八年“四月初十日(公历5月26日),从钓鱼台渡过穆棱河,行进二十里抵达山河和磖河,王松生带领十余名农夫在此开垦。再行十余里,抵达一棵古榆树。再行二十里,抵达胡力密岭,搭帐篷过夜。四月十一日(5月27日),行进五里,过马桥河。再行五十余里,至细鳞河,宿营。”从文字中难以判断“马桥河”指的是河流还是一个村落。
展开剩余73%同年,为加强吉林边境事务,吴大澂在宁古塔开展招募垦荒及试办屯田工作,“先从山东招募二百名屯兵,分别在穆棱河、马桥河、细鳞河、小绥芬河、三道岗子等地,划分六个屯。”因此,马桥河屯成为穆棱市较早开发的地区之一。此时,马桥河屯还设有吴大澂所铺设的宁古塔至东宁三岔口军路上的一个站点(这里特别声明,非驿路)。
光绪二十年(1894年),也是甲午战争爆发之年,清末爱国将领聂士成在东北的军事考察接近尾声时,在其考察报告《东游纪程》中亦提到“马桥河”:“早晨六点出发,渡河行十里到腰岭子,路分两道,东北通往蜂蜜山,东行向三岔口。又行十里至孤榆树,过蜂蜜岭,岭高六十余丈。再行二十里至马桥河。继续八里过空杨树岭,二十里到高丽井,再二十五里至细麟河,宿于细麟河兵房,共行程九十里。”这段记述与《吴大澂日记》内容高度吻合。由此可推测,当年所谓的马桥河屯应位于今日马桥河镇永安村民委员会及绥阳镇双丰村村民委员会所在的山间平原区域之一。
我们还可以进一步了解到:清末时期,孤榆树以西十里有一处称为腰岭子的地方,是连接东宁三岔口和密山龙王庙的路口,二路由此分岔而行。由此可见,现今马桥河镇与旧时马桥河屯其实并非同一地点。
1896年,沙皇俄国尼古拉二世在加冕仪式期间,特意邀请李鸿章代表清廷赴俄祝贺。李鸿章代表团抵达后,与俄国财政大臣维特签署了《中俄密约》,约定以中俄合作名义,允许俄国借用中国东北土地修建一条贯穿东北的中东铁路。
这条“借地修路”的中东铁路,原称大清东省铁路,简称“东清铁路”或“东省铁路”,是沙皇俄国为掠夺中国东北资源、实现其远东“黄俄罗斯”霸权计划而修建的。1897年6月9日,中东铁路建设局从海参崴迁至哈尔滨;8月28日,俄方在我国境内绥芬河左岸东宁县三岔口隆重举行开工仪式。时光飞逝,1903年7月13日铁路全线竣工,次日中东铁路正式通车运营,边疆重镇宁古塔从此步入“铁路时代”。日俄战争后,东清铁路更名为中东铁路。
随着中东铁路高效运输和带动地方经济发展,马桥河站作为东线(滨绥线)上的第八个火车站,在站牌上赫然标示“马桥河”,故当地居民俗称其为“八站”。
不过,马桥河火车站的位置较原马桥河屯向北大幅移动,这与现今高铁站设立在地名不符的情况类似。比如如今高铁穆棱站,既不位于穆棱镇,也不在八面通,而是建在距离两地均较远的兴源镇,让人感受到穆棱市主城区八面通被高铁“抛弃”的无奈。
过去常言道:“火车一响,黄金万两。”事实正是如此。随着马桥河火车站的开通,周边的金矿、煤矿被大规模开发,森林加工和农业也兴旺起来,马桥河站逐渐成为鸡西、密山、勃利等地农产品和货物的重要集散地。随着筑路、采矿、采金的工人和商人涌入,服务业和手工作坊应运而生,马桥河镇街市繁华热闹,商铺林立,八方商客云集,方圆百里的商业与交通中心显现出勃勃生机。
中东铁路的通车成为马桥河经济腾飞的关键契机,也成为这片荒凉山野焕发新生的重要转折点。这个因铁路设站而兴起的新兴镇子,逐渐发展成为繁荣兴旺的市镇。
百年沧桑巨变。从1901年3月3日马桥河在东清铁路东线试通车,到高铁牡绥线通车进入新时代,马桥河火车站守望着这片土地,经历了百年春秋,见证了无数风云变幻,吞吐着4万天的钢铁巨龙。
2015年12月28日上午11时,这座百年中东铁路老站终于完成历史使命,宣布正式关闭。最后驶出的火车仿佛承载了百年沉重的记忆,缓缓远去,久久不舍。
火车带来了马桥河的辉煌,也带走了它的繁荣。小镇失去了便利的铁路交通,重返无火车的历史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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